今天这篇文章,不能说都是关于蝙蝠的,但起码是绝对主角——非洲果蝠、中华菊头蝠、澳大利亚狐蝠、埃及墓蝠,而且,这是一篇有关病毒和宿主的故事。 确定一种疾病的来源是了解和治疗这种疾病的重要步骤。尽管多种疾病的起源问题仍需深入探讨,但已有强有力的证据表明下面这几种致命疾病的爆发是来源于动物。当一种疾病由一个物种传染至另一个物种时,波及范围就迅速扩大开来。不幸的是,在这些爆发中,被传染的物种就是我们人类自身。 艾滋病(获得性免疫缺乏综合症)——喀麦隆黑猩猩
艾滋病病源历史广泛,人们为了追溯其来源耗费了许多精力,也许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对第一个“零号病人”基坦·杜加的研究了。最初的替罪羊杜加曾是加拿大一名空乘人员,他被称为零号病人其实是来源于一个误解,因为这个零并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认为的零,而是字母“O”,意思是“来自加州”。虽然在上世纪80年代,杜加成为艾滋病病毒和艾滋病的罪魁祸首,但这种病毒其实在杜加之前几十年就已经出现了——这还只算了它传播到人体上的时间。
“零号病人”基坦·杜加 事实上,追溯其起源,艾滋病是20世纪初由喀麦隆南部的一只黑猩猩传染给人类的。据推测事情可能是这样,一位冒险穿越丛林的猎人捕杀了一只携带病毒的黑猩猩,然后他继续捕杀猎物,在捕猎过程中,猎人可能伤到了自己或者是受了外伤,于是疾病便通过裸露的伤口被传播了。作为一个人畜共患病(动物可以传染给人类的疾病),一旦原宿主将病毒传染到人体上,猿猴免疫缺损病毒就发展为了艾滋病病毒。 埃博拉病毒——非洲果蝠
最近非洲埃博拉病毒的爆发最初被认为是食蟹猕猴导致的,但最终发现,病毒的爆发不能全怪这种灵长类动物,它们也只是“阴差阳错”染上了埃博拉。目前已经证实,非洲果蝠才是其罪魁祸首,研究人员认为他们现在不仅知道最初的人类宿主,还知道他第一次感染的具体位置。
在最近爆发的疫情中,最初我们并不知道首位感染埃博拉的患者——两岁的幼童埃米尔是如何感染埃博拉的,但是最近发现,幼童在美良度村一棵空心的大树里玩耍时,曾接触过感染的蝙蝠。这棵如今已被烧的只剩一个墩子的树木——曾经居住着成千上万只蝙蝠,很可能埃米尔是由于接触蝙蝠或者树洞中遗留的大量粪便而被感染的。 非洲昏睡病——采采蝇
锥虫病——通常被称为非洲昏睡病——上世纪70年代,由于环境问题禁止使用DDT杀虫剂导致疾病发病率不断攀升。罪魁祸首是采采蝇,它携带的寄生虫会导致发烧、皮疹、极度疲劳和肿胀——这些都是非洲昏睡症的症状。世界卫生组织估计,每年约有3万人感染非洲昏睡症,上述症状最终也会导致昏迷和死亡。
非洲昏睡病被认为在进化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作用,而尝试根除它几乎不可能成功。但是,疾病是可以控制的,而且人们已经取得了大量进展有望预防感染,其中包括一种“驱避剂”技术,旨在打击采采蝇并防止其感染。由于采采蝇遍布较广(它们存在于37个国家),这类技术会是未来达成疾病爆发的预防中,举足轻重的一次进步。 重症急性呼吸综合症(SARS)——中华菊头蝠
开始大家都认为果子狸是非典型肺炎(SARS)病毒的宿主,但是2013年,一个研究揭示真正的宿主是中华菊头蝠。理论上,病毒需要一个中间宿主(比如说在中国菜市场上的动物)进行传播,但这个研究表明,蝙蝠不需要任何介质,能够直接将SARS病毒传染给人类。
研究者注意到,果子狸如果不进入中国传统的菜市场,压根就不会感染“非典”病毒,所以肯定有另外的传播宿主而不是果子狸。这些蝙蝠在本世纪早期(2002和2003年)引发的全国流行性疾病被称为“近代历史上最严重的公共卫生事件之一”,并且得到了广泛的国际关注。 马流感——澳大利亚狐蝠
马流感爆发的首次报道发生在1994年的澳大利亚,而其不仅对人类有致命威胁,对马群数量更是造成了更加严重的打击。澳大利亚著名的优秀驯马师维克·瑞欧,于1994年和他的14匹马一起患上了马流感,并在几天内就离开了人世。马流感首次爆发之后,只有七次有关人群传染的报道(其中四次致命),但是对马群来说,它仍然是一大危险的人畜共通传染病。
澳大利亚狐蝠的数量已确认是马流感扩散的原因。狐蝠属大蝙蝠亚目下的蝙蝠科,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大的蝙蝠,它拥有一对展开后长达1.5米(5英尺)的蝠翼。狐蝠和人类存在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所有已知的人类感染马流感的原因是由于接触了被感染的马,所以很有可能是马匹放大了马流感的传播。 克里米亚半岛-刚果出血热——蜱虫
克里米亚半岛-刚果出血热(CCHF)与埃博拉病和马尔堡病的症状类似,并且拥有高达40%的致死率。关于疾病爆发的首次报道是在1944年,出血热感染了克里米亚半岛上的士兵和农民。CCHF是一种蜱传疾病,与被感染家畜的接触后就会被感染,没有有效的疫苗。
历史上CCHF曾爆发过很多次,最近一次发生在2013年的乌干达,诶提斯教区巴若马村庄的一位农民因为症状与CCHF相符而住进了医院。随后几名病人也死于与他相似的症状。尚不清楚农民们是通过和蜱虫接触,还是通过被感染的家畜感染CHFF的。目前,也没有有效预防CCHF的疫苗,但有一种疫苗除了能作为预防以外,还能有望在临床前期对病人的症状进行一定缓解。 马丘波病毒——玻利维亚田鼠
马丘波病毒,也叫玻利维亚出血热,被认为是埃博拉的姊妹病毒,1959年报道的第一个病例对玻利维亚造成了严重打击。随后,1971及1994年,它又在玻利维亚北部爆发,其致死率高达30%。杀虫剂DDT在玻利维亚的广泛应用(用于疟疾)可能间接导致了疾病的爆发,因对它的使用减少了猫科动物的数量,因此使得老鼠的数量急剧增加。无疑,老鼠充当了病毒的宿主,并随后把病毒传染给了人类。 这些老鼠就是马丘波病毒携带者,在玻利维亚田鼠的尿液、排泄物和唾液中都能发现病毒。人们已推断出,该种田鼠的尿液蒸发到空气中并被附近的人吸入,病毒因此得到了最为高效的传播。 马尔堡病——非洲果蝠
马尔堡病的患者和埃博拉病毒的感染者有着极其类似的症状,包括某种可致死的严重失血性发热在内。虽然有人认为这种致命疾病来源于猴子,但其实果蝠才是它公认的自然宿主。在马尔堡病肆虐的许多地方,果蝠被当作一种美食,也因此,人类有可能是在对其的食材处理过程中染上这种病的。
关于是否还有其他动物会是这种病毒的宿主的研究仍在进行,但肯定不会是有人认为的那样:猴子传播了这种疾病。猴子,以及就此而言的所有灵长类动物,如果感染了马尔堡病毒,一定会造成非常高的死亡率。考虑到非洲果蝠的群体之广泛,马尔堡疾病爆发的风险性,已经非常高了。 拉萨热——多乳鼠
就像这张名单上的其余很多致命病毒,拉萨热是西非的一种地方性疾病,首个病例出现于1969年,两名传教的护士在尼日利亚接触到这个病毒后死亡。与马丘波病毒类似,它们的携带者都是啮齿类动物,其中的多乳鼠,携带的就是拉萨热病毒。其传播拉萨热病毒的方式,同玻利维亚田鼠十分相似,都是通过干了的尿液,在它们被扫除时随其一同雾化。如果再加上这些老鼠的繁殖频率,以及它们要在家中储存常见食物的地方驻窝的习惯,这种病毒就变成了一个大问题。 拉萨热在西非地区十分常见,它的爆发频率几乎是以年来计算。每年,有将近50万人被感染,有2万人因此丧命。最近的一次爆发出现在尼日利亚,而就在爆发的几周之前,该国才刚刚宣布遏制住了埃博拉,此次疫情的破坏力,已经让当地本来十分充裕的医疗人手捉襟见肘。 中东呼吸综合症——埃及墓蝠
中东呼吸综合症,也称MERS,是一个相对较近期的疾病。到目前为止,已经基本成为了阿拉伯半岛及其周边国家的地方专属疾病。虽然MERS尚未发生大规模的爆发,很多人仍然恐惧,认为这种致命疾病有可能会像“非典”一样迅速蔓延。跟“非典”类似,经由蝙蝠——埃及墓蝠而最终产生疾病外流现象,是这种疾病的确切原因。 虽然墓蝠已被确定为MERS的始作俑者,但研究者并不认为疾病是通过人类与它们的直接接触传播的,而是通过某种介质。研究人员对大量的不同动物进行了测试,已经有人开始认为,当中很多类型的动物——包括骆驼,绵羊,山羊和猫科动物——都有可能是导致人类染上MERS的介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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