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活大爆炸里,谢耳朵说,What’s life without whimsy? 神奇的字幕组把它翻译成了: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 人生的一大乐趣是:和有趣的人一起,做无聊的事。 很幸运,我就有过几位这样的朋友。
2. 认识黑猫是因为当年为同一家杂志供稿,她是个黑得熄了灯就找不到的海南妹子。 当年流行书信往来,我们成了笔友。她常常会把她的小说手稿寄给我,时不时还给我一些手绘稿。她是个狂热的仙剑迷,我被她带着玩仙三,遇到过不了的关卡,便一连发好多短信问她怎么办。大好青春,尽情挥霍。 她大学学医,从一个见血就晕的小姑娘,进化出了一边看解剖书一边津津有味地吃肉包子的技能。 实验室里,有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不能拍摄,她偷偷拿手机拍下来发了条彩信给我。 我刚上完课,收到彩信,一字一句都没有,只有一张照片。我对着它看了半天,才觉得惊悚至极。 现在回忆起来,那个没有微信、全靠彩信的时代,有点遥远了。
3. 夏君是个大学霸,我们共同的爱好是:装逼。 他的装逼史我可以写一本书。 夏君常跟我抱怨:某某科只考了98,唉。(百分制啊!) 还有:实验考试,别人连器械还没调好,我已经做完走人了。 还有:气体动力学是英文授课。我现在特别喜欢上课的时候走神,想老师的语法错误。 还有:讨论大作业我一向无所顾忌,因为哪怕我把我的方法详细讲解给别人听,他也没能耐把它做出来。 一到期末考试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却每天刷好几部电影,并且深感遗憾:平时刷题太多也不好,期末没题可刷了。 期末考成绩出来了,我绩点3.8 /4.0,沾沾自喜地跟他炫耀。 夏君很淡定:哦,我满绩。 夏君和我还有个共同爱好:思考那些并没有什么卵用的问题。 比如:自动冲水的小便池上,贴一张不含任何广告的“请随手冲水”有什么意义? 还比如,我们曾花过很长一段时间探讨“缸中之脑”的假想: 一个人(可以假设是你自己)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 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有关这个假想最基本的问题是: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好吧,这真的不是变相装逼。 我们的另一大共同爱好是:吃。 我们都特爱榴莲。一个人吃不完一整个榴莲时,有人拼单,是多么幸福的事! 有一次我去广州,他远在异国他乡给我发来温馨提醒:一定要吃某某老字号的双皮奶!
4. 我和闺蜜Yuki认识十多年了。我们的共同兴趣,几乎生长在一起。 小学时候,我们都喜欢看小说,一起坐一个多小时的公车到市图书馆,就为了借几本小说回来看。 我们的心灵感应体现在:在互不知情的情况下分别去书报亭买了杂志,第二天拿来学校一看,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刊物。 长大后,我们的共同爱好成了:化妆,八卦。 Yuki生得很美,再加上以前是学形象设计的,气质极佳。 她热衷美妆,囤的各种品牌各种色号的口红唇釉,比中学时代文具盒里的笔还多。 我对她说:你用什么色号的口红,我都看不出差别。 她生气:你怎么跟我男朋友一样!你是直男吗! 我说:为了省事儿,我买衬衫常常买好几件一模一样的。 她拍桌:跟我男朋友一模一样! 我们的聊天内容向来很肤浅:某女生减肥成功后化个妆判若两人,男友的前任怎么可以这么讨厌,某商场的视觉设计简直low到逆天…… 我和Yuki还很爱拿彼此当挡箭牌。 她和她男朋友约会,每次都会跟她妈妈报备说,是和我去逛街了。 很高兴,后来我也学会了这一招。
5. 现在回忆起这些可爱的小事儿,其实有一点伤感——这些曾经的老朋友们,如今都渐行渐远了。 和黑猫已经成了微信里的点赞之交,夏君出国后连朋友圈都不发了,如今和Yuki一年也见不了几次。 想到一句歌词: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这世上,没有人能陪伴你度过一生。每一个朋友,能陪伴你的,都只是一程。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感谢曾经相逢一场。我记得我们深夜喝过的酒,说过的话,我们曾经相互取取笑,也曾相拥大哭。即使如今不常联系,记忆还安放在那里,在听到某个特定的旋律、闻到某种特定的气息时,我还是会,突然想起你。 时光漫长,我就爱把它浪费在喜欢的人身上。你知道吗,和你一起做没营养的事,我纵使虚度光阴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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